古代射禮的前奏:準備與迎賓工作

作者:郭云鵬 ?許曉帆 ?王思源 ??來源:彭門創作室
鄉射禮是在每年春秋為教民禮讓而舉行,參加的人有士大夫、卿等,其具體儀程大概可以分為射禮前的準備工作、射禮之日的主程序和射禮后的飲酒拜謝三大部分。
戒賓
主人(州長或鄉大夫)邀請賓客。賓客出門迎接,對主人拜兩拜。主人答兩拜,然后邀請賓。賓客推辭一番后,接受邀請。主人再對賓客拜兩拜,賓客答兩拜。主人告退,賓拜兩拜送主人。
靶場預陳設
為賓布席,席面朝南,以東為上首。眾賓之席,在賓席的西邊依次連續布設。在阼階的上方為主人設席,面朝西。在賓席的東邊設兩尊,尊是兩壺,盛玄酒的壺放在酒壺的西邊,壺下用斯禁承接,盛玄酒的壺放在酒壺的西邊。兩只壺上各放置一只酒勺。篚在尊的南邊,東向陳放。在阼階的東南方陳放洗,南北的長度與堂深相等,東西位置正對著堂屋的東榮。水陳放在洗的東邊,篚在洗的西邊,首端朝北而尾端朝南。磬(鄭云:“東縣磬,西縣鍾(zhōng)”)懸置于洗的東北邊,面朝西。然后設置箭靶,它下端的繩索距離地面一尺二寸。射禮開始前,左下角的繩索先不栓上,而將它向左上方翻折,將靶的中部遮蓋起來,系在右上方的繩索上。報靶者容身用的“乏”,在箭靶以北十丈遠的地方,也就是從射者到箭靶的距離的三分之一處,再西移五步,這個位置能清楚地看到中靶的情況,并及時報告堂上。
宿賓
待到肉煮熟后,主人身穿朝服去召請賓,賓也身著朝服出門迎接主人。賓客拜兩次,主人答兩拜,告退。然后賓兩拜送主人。賓和眾賓隨后而至。
迎賓
到了州學的大門口,主人與一位相禮者出門外迎接,對賓拜兩次后,賓答兩拜。又向眾賓作揖。主人與賓互揖,主人先進門。賓長揖請眾賓后,眾賓都從門左側入內,面向東,以北為上。賓的位置比眾賓稍靠北一些,主人與賓先后進行三次揖禮,同時前行。到達堂下階前,主人與賓相互謙讓三番,主人升一級臺階后,賓登階升堂。主人在阼階上方對著屋前梁的地方面朝北拜兩拜。賓則在西階上方對著屋前梁的地方面朝北答兩拜。
主人向賓獻酒
主人坐下,洗爵獻賓:從上篚取爵,手拿爵下堂。賓亦下堂。主人在阼階前面朝西坐下,把爵放在地上,站起來辭謝賓下堂,賓也致辭作答。主人坐下取爵,然后起立到洗前,面朝南坐下,把爵放置于篚下,洗手洗爵。賓向前走,面朝東北辭謝主人洗爵。然后主人坐下,把爵放置在篚中,起立對賓致上答辭。賓復歸原位。主人洗爵后與賓謙讓一番,互揖,同時上堂。賓在西階的上方面朝北拜謝主人洗爵。主人在阼階上面朝北將爵放在地上,然后對賓答拜,之后下堂。賓也跟隨下堂,主人與賓互相辭謝。主人洗手后,與賓相對一揖,謙讓一番后上堂,賓也上堂,在西階上方矜持端正站立。主人坐下取爵斟滿酒,到賓的席前朝西北獻賓。賓在西階上方拜謝主人,主人稍稍后退。賓前去接過酒爵退回原位。在阼階上方拜送爵,賓稍稍退避。有司把脯醢放置席前。賓從席的西頭開席。有司設折俎于席前。主人在阼階的東邊端正站立。賓坐下,左手拿爵,用右手祭脯醢,之后把爵放置在脯醢西邊,取肺,斷取肺尖以祭肺。然后左手上舉,嘗肺,隨之站起把肺放在俎上。之后又坐下,把手擦拭干凈,進而手執爵祭酒,起立,在席的末端坐下嘗酒。下席,坐下將爵放地,拜一拜,而且主人行告旨,手持爵起立。主人在阼階的上方對賓答拜。賓在西階上方面朝北坐下干杯,起立后又坐下將爵放置地上,拜一拜,然后執爵起立。主人在阼階的上方對賓答拜。
賓還敬主人
賓以酒回敬主人:賓手拿空爵下堂。主人也跟隨下堂。賓在西階前朝東坐下放爵,隨后站起,辭謝主人下堂,主人對賓作答。然后賓坐下取爵,面朝北坐下,將爵放在篚下,然后起立洗手洗爵。主人在阼階的東邊面朝南謝賓洗爵。賓坐下,把爵放在篚中后站起,致辭作答。主人歸其位。賓洗爵完畢,像主人獻賓時一樣,與主人相互揖讓后升堂。主人拜謝賓洗爵,賓對主人答拜后起立,下堂洗手,此禮節與主人獻賓時相同。然后賓上堂,斟滿酒,到主人席前面朝東南示主人,主人在阼階上拜賓,賓稍稍退后避讓。主人前去接爵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。賓在西階上拜送爵。有司把脯醢放置在主人席前。主人從北面入席。接著有司將折俎放在主人席前。祭酒、祭脯醢的禮節與賓相同,但不稱贊酒美。主人從席前進至阼階上方,面朝北坐下后干杯。后又坐下將爵放在地上,拜一拜,然后手持爵站起。賓在西階上方面朝北答拜主人。主人坐下,把爵放置在東序端地上,在阼階上方拜兩拜,然后把酒壺添滿。賓在西階上方對主人答兩拜。
酬賓
主人奠觶酬賓:主人坐下在篚中取觶后持觶下堂,賓也下堂,主人將觶放在地上后辭謝賓下堂。賓亦致辭作答,面朝東站立。主人坐下,取觶在手中洗。賓不辭謝主人洗觶。主人洗觶完畢,與賓相互揖讓上堂。賓在西階的上方矜持端正站立。主人斟酒酬賓,在阼階上方面朝北坐下,將觶放在地上,拜一拜,然后手拿觶起立。賓在西階上方面朝北答拜主人。主人坐下祭酒后飲酒,干杯后起立。之后又坐下,將觶放在地上,接著拜一拜,手拿觶起立。賓在西階上方面朝北答拜主人。主人下堂洗觶。賓隨之下堂并辭謝主人。賓在西階上方站立。主人斟滿酒,到賓席前面朝北站立。賓在西階的上方拜主人。主人坐下,將觶放在脯醢西邊的地上。(將觶放在脯醢西邊的地上而不親授,是用來表尊敬,稱奠觶。)賓辭謝主人后坐下,取觶站起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。主人在阼階的上方拜送觶。賓面朝北坐下,把觶放在脯醢東邊的地上,然后返回自己的位子。
主人向眾賓獻酒
主人洗爵獻眾賓:主人揖賓后下堂。賓也下堂,在西階、北當堂上西序的地方面朝東站立。主人面朝西南拜眾賓三次,眾賓都向主人回禮,各向主人拜了一拜。主人揖賓后上堂,在序端坐下,取爵后下堂洗爵,然后上堂斟酒,在西階的上方獻眾賓。眾賓之中年長者三人上堂拜后接受爵,主人拜送爵。賓(包括年長者三人)坐著祭祀,站著飲酒,干杯后不拜,用完后將爵還授與主人,下堂回到原位。主人對眾賓年長的三人中每一人獻酒,有司都要把脯醢進置其席前。其他眾賓也都要把脯醢放置在那個位置。洗爵獻眾賓完畢后,主人手拿空爵下堂,把爵放入篚中。
贊禮者舉觶
主人與賓升堂就席,舉觶者奠觶:主人與賓行一揖、一讓禮后上堂。賓長揖請眾賓(即眾賓之年長者三人)上堂,眾賓皆上堂,入席。主人命一吏洗觶,舉觶授給賓,以作為旅酬的開始。舉觶者上堂斟酒,在西階上方坐下,放觶在地,拜一拜后持觶起立。賓在席的末端答拜。舉觶坐下祭酒,隨即飲酒,干杯后起立。之后又坐下放觶在地上,拜一拜后執觶起立。賓答拜。舉觶者下堂洗觶,洗畢上堂斟酒,面朝北站立于西階上方。賓拜一拜答謝。舉觶者前行到席前,把觶放在脯醢的西邊。賓表示感謝,坐下取觶后起立。舉觶者在西階上方拜送觶。然后賓又將觶放置于原位(舉觶者所奠脯醢西之位)。舉觶者下堂。
尊者入門并獻酢
迎大夫入席:如果有大夫來觀禮而且被奉為遵者的,可直接門西側入內。主人為表尊敬會下堂迎接遵者。這體現了儒家“尊賢尚德”的思想。賓與眾賓也跟隨下堂,站立在初入門時的位置。主人與大夫相揖讓上堂,然后主人拜謝大夫的光臨。相應的大夫答拜主人。主人手拿爵下堂,大夫也跟隨下堂。主人辭謝大夫下堂,相應的大夫辭謝主人為他洗爵,這其中的禮節與賓相同。之后主人會派人在酒壺的東邊為大夫設席。升堂后大夫并不拜謝主人洗爵。主人斟滿酒,走到席前獻給大夫。大夫在西階上方拜謝,然后前去接爵,再回歸其位。主人在大夫的右邊拜送爵。有司為大夫布的是兩層席,大夫致辭要求去掉上面一層席。主人致辭作答,并不撤掉上面一層席。有司隨之把脯醢放置大夫席前。之后大夫入席。有司把折俎放置席前。大夫祭肺祭酒,這其中的儀式與賓相同,不嘗肺,不嘗酒,不稱贊酒美,在西階上方干杯后拜謝主人。主人答拜大夫后大夫下堂洗爵,主人回到阼階,下堂辭謝的禮儀與之前相同,洗爵完畢后,主人洗手,與大夫相互揖讓上堂。大夫在堂上兩柱之間把爵給主人后,歸其原位。主人斟酒后在西階上行酢酒的禮儀。之后主人坐下,將爵放在地上,拜一拜。之后大夫答拜主人。主人坐著祭酒,干杯后再一拜。大夫禮貌地答拜。主人在西楹南邊坐下,將爵放在地上,拜兩拜添酒。大夫再答拜。之后主人回到阼階上,作揖下堂。大夫跟隨下堂,并站在賓的南邊。之后主人和賓相互揖讓上堂。隨后大夫和眾賓都升堂入席。
以樂娛賓
主人、賓、大夫就席后,樂工奏樂:主人派人在西階上方偏東的位置為樂工布席。樂正先上堂,面朝北站立在席的西邊。樂工四人,其中二人鼓瑟,鼓瑟者站在前面。相者用左手拿瑟,瑟首在前,手在瑟的下孔處拿瑟,瑟弦朝內,用右手扶樂工。樂工從西階上堂進入序門,面朝北,以東為上。樂工坐下后,相者坐下把瑟授給鼓瑟的樂工,然后下堂。吹笙者進入序門后要站立在磬的東邊,面朝西。緊接著,堂上的歌、瑟,堂下的笙、磬一齊演奏《周南·關雎》《葛覃》《卷耳》《召南·鵲巢》《采繁》《采蘋》各個詩篇。演奏完畢,樂工并不起立,坐著報告樂正說:“正歌已演奏完畢。”樂正再向賓報告,然后下堂。
向樂工獻酒
演奏完畢后,主人從堂上筐中拿爵獻給樂工。如果有大師,那么主人就為他洗爵。主人下堂洗爵時,賓也隨著下堂,主人辭謝賓。大師并不辭謝主人洗爵。主人洗爵完畢后上堂斟酒。樂工不起立,把瑟放在左邊,以便右手受爵,樂工中為首的一人拜一拜后受爵。主人在阼階的上方拜送爵,有司把脯醢放置在他的席前。使相者幫助他祭酒、脯醢給先人。樂工飲酒,干杯后不拜,把爵還給主人。其余眾樂工則可以不拜而受爵,祭酒后飲之。雖然獻酒時每人都有脯醢,但并不祭脯醢。緊接著,主人在西階上獻酒給吹笙人。吹笙人中年長的一人在西階下拜謝主人,上到最后一級臺階,并不上堂,接受酒爵。主人拜送爵。在階前坐下祭酒,然后站起飲酒,干杯后不拜,然后上臺階把爵還給主人,其余吹笙人不拜,接過爵,坐著祭酒,起立飲酒。